2022存档:戏剧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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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参与的机构的活动,就是戏剧小组,那时我的身份是协作者、志愿者。印象中第一次去G职校的羽毛球室,到晚了,一推开门看见一群人围圈站着,我感到有点尴尬。一个头发直顺的女孩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提醒我签到,后来我知道她叫M。
总之就这样开始了,当时日历上的年份还是2021。短暂的几个月中看见的景象,打动了我,或者说让我看见了某种“可能”?年末的演出也非常棒,看到M和R流泪,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和这里的人都很珍贵。年末,我从原来的机构辞职,和机构的L聊,感受到被支持和被期待。2022年,我正式进入机构兼职,主要做传播和研究。
年中的时候,我开始在戏剧排练和演出中协助。当时我和同学们并不熟悉,甚至不知道如何与部分同学交往,但工作坊的空间仿佛有魔力,我很喜欢待在那里,即便是坐在旁边忙别的事情,都觉得好像能够感受到活力与真心在空气中弥漫。当时有一些传播的工作要做,但我还是忍不住在游戏环节跑过去参与,尤其是逛三园和杀人游戏,超好玩hhh
那几天有限的参与确实也给予了我很多。看到了同学们的改变、讲述与身体的力量,也让我对戏剧小组的继续开展产生了兴趣,因此,在年中总结/新学期讨论的时候,我提出自己想要跟进戏剧小组。
下半年,我开始更深度参与到戏剧小组的活动,工作内容也从协作变成了组织(和L一起)。前期找好了场地,但正好赶上封控,学生们不方便来线下参与,所以前面几期就只能线上进行。我记得当时我们还抱着后期能转成线下活动的期待,但随着城市封控的进一步加强以及12月放开后的感染潮,这个想法彻底泡汤了。每次和同学们交流,除了少数表达“社恐”的同学,其它同学都更期待线下参与(尤其是过去参与过的同学)。
线上工作坊是个限制,说实话,随着工作坊的进行,我的心里在打鼓,担心同学们的线上体验不好。我记得我们发了几次反馈问卷,L和我也在私下问了同学们,得到的关于活动的评价整体偏正向,但也有同学提出时长太长、不了解工作坊主题等问题。带着这些问题去和JM讨论,也做了相应的调整,但我能感觉到,在工作坊中前期,有些同学的参与是不那么积极的。这不禁让我担忧了起来。
第一次转机应该是“分小组”,工作坊进行到中期,我们开始分小组,每个小组两个协作者、三个学生。在分小组之前,如果有事情,L需要私下去联系每个同学,工作量并不小;分了小组以后,只需要我在协作者群里统一说明要做的事情,协作者就可以去跟TA们组的同学沟通。工作量平摊到了每个协作者身上,是更合理的。更重要的是,这促进了协作者和同学们的情感联结。其实从最初的几次工作坊,也能看到,在小组内,同学们的表达是更放松的;在分了小组之后,在每个小组的群聊里,也能看见同学们和协作者的日常交流在变多。
在分组这件事情上,我们遵循的是双向选择的原则,同学们填写问卷写明了自己的分组意愿,协作者也表达过自己的想法(大多数协作者表示都可以)。最终的分组由我来做,我参考了双方的意愿,尽最大努力满足,但并不是每个人的所有意向都被满足了,所以也有同学表示自己没有跟想要分到一组的同学、协作者在一起。而且,由于这一次的协作者几乎之前都没有和同学们接触过,刚开始有两个小组的氛围是相对冷的,我看到群里没有同学回应协作者也会担心,一方面担心这个小组的工作难以推进,一方面担心协作者感到受挫。所以,那一两周,我也去跟那两个小组的协作者交流,想要给予TA们一些支持和信心,同时在协作者会议上,大家一起讨论这个问题,提出了值得一试的策略。过了一阵子,情况果然好多了,原先冷清的群聊有了生气,相信协作者在其中做出了许多努力。于是,各个小组就这样慢慢推进啦。12月及以后的模式基本就是:我在协作者群聊里发提醒,协作者在小组群内发提醒和组织讨论。
分了小组以后,我自己的感受是,原本参与程度较为边缘的同学变得更积极了。毕竟在一个大组里,20多个人,很容易有人会不被听见;但在一个五人小组里,基本上每个人的声音都能够传达出来。
协作者们最初是抱着线下参与的期待来的。说实话我还挺惊喜的,因为只能线上参与,我预期可能会有一些协作者(一共8个协作者)逐渐减少参与频率或退出,但从实际情况来看,大多数协作者都跟到了最后,并且投入了许多时间精力。如果说有什么值得总结的经验,我想,协作者跟进这一块可以说说。
首先,在较早的时候,我们确定了前期的协作流程:每周三上午,我、L和JM讨论方案,晚上再与协作者讨论方案,周六下午工作坊,周六晚上协作者一起复盘。当然这个流程也是在不断的完善中逐步形成的,如果下学期继续开展戏剧小组,可以考虑沿用或改进。如果有协作者没时间参与方案讨论,我会私下沟通,跟TA们过一遍流程,说明协作事项。这些事情并不会花很多时间,但是感觉一对一沟通好像能够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更亲近一些!
再者,在戏剧小组进行到中期的时候,在协作者的建议下,我们制定了请假规则,相当于把协作者的参与固定下来了。这一点同样应用到了学生身上,渐渐的,学生的参与也固定了。我不擅长、不倾向于去制定规则,最开始也没想到要固定参与人员,担心会成为一种强制,但其实“不固定”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因为我们需要每周去确定大家是否参与,而且也不利于形塑参与者的团队感(姑且用这个词啦)。我想,至少在戏剧小组这个项目里,之后是需要考虑“固定参与者”的——具体而言,可以像团辅那样,先试课两三次,然后就固定参与者,让来参与的同学和协作者意识到,自己是要来的,而不是想来就来也不请假。这样应该会让活动的不确定因素减少一点儿。
在这整个过程中,我几乎没有做小组协作的工作,在工作坊现场,我也不太参与活动,比如热身、小组讨论、表演等。最初两三次是因为我对技术支持这个工作还不太熟悉,担心自己分心去做协作,会比较忙乱;后来渐渐熟悉了,我也没有参与进去,更多是在听同学们说,看大家表演。我也在想,是不是因为线上工作坊对我来说吸引力不大,所以其实我在偷懒,不想做?工作坊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才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觉得自己没有参与进来有点可惜,因为表演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练习。如果说有遗憾,这可能是一件吧。
在工作坊中,最初我抓不住重点,似乎也在协作者开会时抛出过“主题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在前期,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困惑。与我迫切想要知道主题相对应的是,每个同学关心的事情、TA们的表达实在是太不一样了。我还记得,在最开始几次工作坊,我们设置了“职校生活”、“疫情下的(职校)生活”、”疫情“等话题,邀请同学们分享。看起来没有什么章法,但渐渐的,每个人的关键词都浮现了出来。很神奇,我也不敢相信。
最终的呈现里,同学们的讲述都来自TA们在工作坊中的表达,有的是即兴的,有的是在平时由协作者和加闵帮忙梳理出来的。和7月相比,这次参与的同学们有人年纪稍大,故事的面向更多元了一些,对社会的批判性也更强。有些讲述从当下社会生活中的困境出发,虽未言明,但却是指向外部的批评;但这”外部“又不纯然与自身无关,它扎根于同学们身处的环境。
D不断戴口罩,这是TA自己设计出来的,口罩作为一个意象,和TA关注的社会相关,也和TA被封在校园内的苦闷现实相关。口罩遮住眼睛,手掌遮住摄像头,很多联想都可以由此展开,TA自己或许也能感知到,或者有专属于TA自己的解读。翻墙,在戏剧工作坊之前,D和我聊起过这件事,TA说被处分了,还不算轻。这对TA来说也许是一个重要事件,一方面因为它关乎TA的学业,一方面这个惩罚和”被墙围住“的事实是TA思考、理解社会的通道之一。
后来我在线下认识了S,也听L说过TA翻墙的故事。我兴奋地跟D说,戏剧小组有一个可能和你聊得来的人,你们一定要见见。过了几周,D说,原来你说的人就是S啊——那一次,TA在工作坊小组讨论时了解到S的故事。在剧本里,有TA俩对话的部分,巧的是,TA们恰好演出了自己或身边人的经历,并且一个是压迫者,一个是被压迫者,如果我可以这样粗暴划分的话。我在观看的时候,感到十分有趣,好像那就是真实发生的故事。
S还谈到自己逃课、在校外通过各种渠道自学的经历:“看得越多,我越感到困惑。尽管不断有新的思考,却无力构建思想体系。回想之前说的大话,都是虚妄,人变得沉寂了许多,挺憋屈的,好多事情还没有找到答案和方法。“那一刻,心被敲了一下,我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以及过往读书期间遇见的朋友。在北京时,一个朋友说,”问题是找不到敌人是谁“;一个朋友在纸上写,“没有答案”;还有过往和朋友聚会聊天时会谈到的话题,那份共同的迷惘……现在这样的时刻少了一些,不太和别人聊这些话题,但当我听见另一个比我小几岁的年轻人说出这些话时,那种想要珍惜、想要多交流的感受重新涌上心头。
其实之前我在其它一些线下活动中见过S和H。一次是城中村漫游,但那时我们应该互相不认识;一次是木刻活动,我和TA们打了招呼,也没多聊;还有一次是观影会,但那次只有H去了,S坐反了地铁,没有来。在印象中,TA们十分活跃地参与当地的文化艺术活动。见面后发现确实如此,只不过S比我想象中要更爱看书、更内敛一些,H则更加外放、好奇一点儿。
H很有创造力,摸墙和生产报告都是TA设计出来的,后来成为戏剧呈现的重要组成部分。1月初的线下相处,我有了更多认识:他喜欢听民谣,爱看live,喜欢唱歌并且唱得不赖,人多的时候容易兴奋,或许有点社牛,热衷于参加各种活动。这些都是有意思的特点。如果是线下戏剧工作坊,他应该能够创造更多。
几次工作坊,X和P都是坐在一起参加的。在表演练习的时候,我经常会看见TA们的打闹、开心的笑容——拥有这样的友谊真的是太棒的事情。最终的呈现演出,X展现的是TA和P的日常点滴,其中有一句话我截图了:”我的朋友可能不知道,她经常在不经意间拯救了我很多次。“X发过自己的微博账号,我平时不使用微博,在用网页版看了以后,似乎对TA的痛苦了解更多了一点儿。确实是心疼的,也联想到7月的时候,TA拒绝在工作坊里讲述更多。搬了办公室之后,我联系TA,TA说TA现在每天都去图书馆,上午看书,下午自习,因为有了升学的目标。我邀请TA之后来办公室学习,不知道TA会不会来,可能离TA学校太远了。但无论如何,想把美好的祝愿给美好的TA。
P是我的老乡,在工作坊里,有时候我会担心TA被忽略,因为似乎我们总是把TA和X视为一体,而X又是更被看见的那一个。TA有自己的经历,从工厂流水线到职校,从期待到落空,再到寻找到好朋友。这一次的戏剧呈现,TA依然在流水线做工,但比之前多了一些讲述和对话,TA抛出了一连串问题,卡顿了,也接上了。我很喜欢中途TA扎头发的片段:从流水线来到职校,TA把原先披着的头发扎了起来——这让我想起两年前在家乡那边的职校做调研,我认识的第一个同学当时跟我说:“到了职校,要换个发型,重新开始。”
F是第二次参与戏剧了,7月时,我基本没太和TA接触,但那句“早上好,新年快乐”着实让人印象深刻。伴随着声音的,是眯起眼睛的笑脸。其实在下半年的工作坊里,TA前几次的参与程度不是很高,也很少开摄像头;但在总结里,TA说下学期如果有线下戏剧小组还想参加——确实是惊喜。
同样令人惊喜的是X说的“(下次)F来,我也来“。X是F的朋友,最初也是被F介绍过来的,开始几次,TA相对沉默,有时候被cue都没反应,所以自存也去和TA聊过几次。分了小组之后,协作者和TA来回磨合了几次,我在群里能够看见TA的身影了,知道TA喜欢弹吉它,话比较少。的确,TA总是安静地坐在镜头前,不会有太大幅度的动作——不知道如果线下活动,TA会不会展现另外一面呢?
G和F、X是朋友。最初我以为G是个腼腆、话少、内向的同学,没想到接触久了,发现TA的话超级多。有几次,协作者也跟我说,对G的印象有了180度大转弯。最后的排练,TA也来到了线下,似乎玩得挺开心,希望下学期还能见到TA,可以一起打羽毛球。这里还有个小插曲,原本TA是无法来到线下排练的,甚至有可能错过演出,因为TA准备去打工,但由于遇上黑中介,逃了出来,所以才能过来。但这也意味着TA不能赚钱了——据说打工一方面是为了还上次生日买球拍所花的钱,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买一辆单车(如果没记错的话)。
G在办公室的那几天,我们出去吃饭,TA经常说附近的食物都太贵了。有一次,我们走到了肯德基,开始点餐,TA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食物和价格,说”太贵了“,问我是否这样认为。TA想去别家吃。那一瞬间我没想好怎么说,不想撒谎,但又不愿意伤害TA,最后我滑了滑屏幕,说:“好多套餐都卖完了,没啥好吃的了,要不换一家?”这也是事实,那天是疯狂星期四,许多套餐都早早售罄了。从肯德基出来的路上,我在想,这附近还有哪里可以吃呢?最后我们去了拉面馆,可是这家也不便宜——最便宜的一碗面要11元。TA没有拿出手机扫码点餐,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菜单,说自己家也是开饭馆的,好几个菜才多少钱,而这里一碗面、一个肉夹馍就要多少钱,还跟我们分析起了成本价。大家都在点餐。我想吃羊肉泡馍,问TA是否想吃,TA问羊肉泡馍是什么,我解释了一下,L也开始解释。然后我说,那给你点一个羊肉泡馍吧,TA同意了。
刚刚看到J写了参与戏剧小组的感受,感觉挺有意思。TA说参加戏剧小组是开心的,但如果之后是线下,TA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参加,因为不愿意出门。之前我们在考虑是否做线下工作坊的时候,L和我也问过J要不要来,TA说自己更习惯线上。在镜头前,TA会讲述自己的故事,很长很长,有时候听着听着,我的思绪就飘走了。TA的学习成绩特别好,应该是戏剧小组里为数不多的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这构成了最初我对TA的全部印象。但在戏剧呈现时,TA其实讲的是其它事情:为何选择这所职校,以及刚来职校时的茫然无措。之前TA也说过自己不会坐地铁——真的很希望TA来线下参与活动,对TA来说这应该会是很大的突破吧。
Y和Z的共同点是都在准备升学。只不过,Y在准备的是高职高考,Z在准备升本考试。在戏剧工作坊里,Y最初较少打开镜头,遇上要表演、不得不开的时候,TA也会跟JM说,“要不我不开了,我直接说吧。”JM会说,可以(在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JM的包容度真的好高)。后来分了小组,再加上Y回家了,能明显感觉到TA的心情变好,有时候甚至会开着摄像头唱起歌还摇头晃脑。哈哈哈这时候我忍不住默念,真可爱啊。似乎TA的世界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烦恼。但真的是这样吗?进入TA的讲述里,我发现,TA过去所经历的伤害,以及念念不忘的初升高“落榜”,是不容易承受的事情。这次戏剧呈现,TA表达了一些新的想法,比如想要考上深职院,这也许意味着TA的生活也在进入新的阶段。我第一次从TA口中听到理想院校的时候,TA其实说错了学校名字,那一刻我是有些诧异的,没有想到TA没有记住这个信息。也是那时,我意识到,也许升学相关信息和政策,是同学们想要知道但纯靠自己不一定能掌握的,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是否要做这一块的工作呢?往大了说,学生升学这个需求,我们是否要看见,要重视?如果说越来越多同学选择升学这条路,而我们完全不触及,是否意味着TA们与我们的接触必然是短暂的,就像Y说的,这是TA最后一次参与剧组了,之后TA就要准备升学考试了。
Z已经经历过一次中职升高职,现在面临的是升本考试。来办公室那天,TA坐在桌前,看着电脑学升学课程。这是TA花钱买的课,我忘记多少钱了,反正不便宜。但Z看起来没有心思听课,视频开着,TA在和我们说话。我问,这是直播还是录播,之后还能看吗?TA说可以。我这才放了心——那就先聊吧。我之前不认识Z,听过TA讲自己的故事,比如志愿者经历对自身的改变。能找到如此确信的自我认可,对于同学们来说,并不是一件普遍的事情。其实我好奇机构在其中做了什么。
关于W,有一件令我印象深刻的事情,其实也是TA在剧本里的那段台词:“有些人关注我或帮助我,是否因为自己的职校生身份。我开始有了新的讨厌,讨厌自己受到关心是因为职校生身份,我为什么不相信自己本身就值得被关心,我对自己的职校生身份产生了厌恶。“
不论是第几次听这些话,我都会感到内心在小小震动。对自己的职校生身份产生厌恶,这是很多同学身上都会出现的情况,但W不同,TA是从无到有。是什么让TA产生了这样的感受呢?和活动与负责人的“不持续”有关吗?和我们反复提及的“身份”、“标签”有关吗?和其它同学表述的“自我厌恶”与“身份自卑”有关吗?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住这些表达。后来跟协作者ZL聊,TA说与W沟通了——但这个结似乎并没有完全解开。那几周,W参与戏剧小组的状态也不好,和以前的投入度无法相提并论。后来TA去了亲戚家,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换了个环境,似乎状态更好了。但那些问题以后可能还会涌现的吧。我们以后应该在这个话题上,多和TA交流吗?或者不直接切入,而是多做一些陪伴呢?
但我又觉得,没有那么悲观,这可能是一个过程。如果说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个身份,现在有了变化,尽管过程中有许多不好的情绪,但也是“看见”的发生。是否看见了以后,才能更多去讨论,去正视,去理解或者超越呢?但这只是理想状态,事情也有可能会向另外的方向发展。更重要的是如何接住。下学期请大家多邀请TA和同学们来办公室玩吧!
其实在演出之前,我超级紧张,一想到没有完整排练过,我就觉得,啊怎么办。在开始线下排练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摆烂的心理准备:不论最终呈现是怎样的,我都接受。毕竟离演出没几天了,剧本的框架才出来,我也不知道在这方面能够做什么协助。也能感受到部分协作者的轻微焦虑,比如会有人问剧本的情况、接下来的安排、能做什么——其实都是未知。好在JM总是在最终时刻给人惊喜,而协作者们也足够包容,能够理解一切的突发状况并且随机应变,所以过程中没有太多沟通障碍。这里想特别感谢ZL,排练到很晚、接近零点的时候,我都能看到TA的身影,当我忙不过来的时候,TA也会细心留意到,并且主动承担记录和总结要点的工作。
回到戏剧小组本身。这几天听H和S说线上戏剧小组“没搞头”,TA们不会再参加了。当时我心里忍不住赞同,如果还是线上,我也不想参加了,屏幕吃掉了太多东西。联系不上JM的时候,或者迟迟等不到他关于一些重要事项的确切回复的时候,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烦躁和焦虑,这时候就会想着,我再也不要跟进戏剧小组了。这样的情绪倒也不是一直持续,但至少在排练之前,它时不时就会冒出来,让我对自己的工作失去信心和耐心。当然我也看到了JM的变化,但在协作以及”查看并回复手机消息“这方面,我真的希望可以多一点沟通的余地。
嗯,总之,在最后几天线下排练之前,我对于下学期继续跟进戏剧小组这件事,是没有期待的。但是奇妙的是,线下跟同学和JM相处了几天,那些不好的记忆图层就被新的、正面的记忆图层覆盖掉了,我逐渐感受到和真实的人相处的那份愉悦。而且在线下,我可以扯着JM解决问题,不必一直等待——这种感觉很好。我在备忘录里写:下学期如果没有戏剧小组,我会伤心的,就突然好期待线下了。
现在我担心的反而是下学期可能没时间跟进戏剧小组。这个反转是一个月前的我无法想象的。不过无所谓,忠于自己当下的感受就好啦,也许下学期开学前我又会改变想法了😂
来说说演出吧。演出90%算顺利进行了,同学们的表现十分厉害,卡壳的是我。我的那部分网络很卡,估计观众都没听清楚,而且意识到网络不好、直播卡顿的时候,我是紧张的,一方面念着台词,一方面看着观众的反馈,想要去调整网络,结果就是台词也念不顺了。心态还是没有调整好吧。据说,直到第二幕才顺畅了起来。没能呈现演出的最好状态,这是遗憾;但做得好的是,演出继续下去了。至少对于同学们来说,这场演出是顺畅的,是完成了的,那就很好了。
演出的最后,大家拿着手机,在不同的地方走路、奔跑,这个意境真的好浪漫(虽然由于排练不足,呈现出来的画面差点意思)。夕阳视频也是浪漫而感人的。
有一次工作坊,JM给我们看了草台班的《家园》,触动还挺深的。突然想到,2021年他放映《世界工厂》,我也有被打动到。
好像真的越来越相信,每个人都可以是演员。而且因为《家园》也是线上演出,我当时还觉得,线上也挺有潜力的。线上之后,由于没有了地点的限制,每个人自己拍的东西,每个人所处的地方,每个人的物件,模拟的物件,都可以成为演出的呈现。——不过我还是更期待线下😂
哦对,还有一次,JM说:“参与的同学,有从去年就来的,大家会聊到自身的经历、关注的议题,过程中看到同学们一直在处理相近的事情,也在逐步推进。创作过程也是不断叠加的过程。”我想到,如果可以给同学们做一个个人记录,比如有一个影像,是记录了同学们每一年的呈现,每一年都有所不同。就像每个人的历史一样,成为影像保存下来。或者有文字,做成小册子保存下来,但好像影像更好。如果戏剧小组还有明年、后年、更久以后,可以试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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