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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驯鹿?

你从腰间掏出一把刀  棕色毛皮,我深知它的珍贵  “如果我回不来……  请替我保管它” 你走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驯鹿?  树上的盐袋该更换了  我抚摸树皮,想起  你的眼睛  尤其总是流泪的  那一只 和你一起生活的十年  我忘记这里  长年下雪  如果雪地上没有铃铛声  你会为我唱  最宁静的安眠曲 如果,我说  如果你回不来,我将  向树林更深处走去  直到积雪覆盖我,  和腰间的刀柄。

轮渡

在一艘通往离岛  的轮渡上,  一个男孩  身着蓝色棉衣,抱着  另一个男孩  旋转 近似海浪的频率。  褪色——乳白,透明,浅蓝  他松开手  带着恨,弟弟  摔在地上 沉默的地平线  这里曾升起一团  比海更蓝的,  火焰。

雪的可能

      在广场的嘈杂声中,我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 猛地转头,阿齐站在不远处朝我招手。 她身后的光影像晒后的湖水,跳跃的蓝白色,一阵恍惚, 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她。 好久不见。阿齐看起来和三年前几乎没变,依然顶着一头蓬松的卷发。 “ 天, 你怎么在这里? ” “ 看到别人发的消息 , 说今天有活动,你们会在 。 我就来碰碰运气。 ” 她说话时手舞足蹈, 朋友曾笑话她的发声开关在手臂上。 静止是不可能的,不要欺骗自己。停下脚步后,因惊讶紧张而持续震颤的那颗心脏,将电流传输到身体各个细微的角落,不放松的脸颊,和袖口玩耍的手指,与地面忽远忽近的右脚掌 ……走吧,我 领着她在广场上穿梭,向她介绍今天的活动。 或许是过于 兴奋 吧 , 我 说了比往常多很多的话。 接近 正午 , 阳光 虽不算热烈,但明晃晃的 , 有点 刺眼 。 有那么一刻,阳光像海水,而我正潜入海底,周围的人都不存在,我只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海的更深处传来。走到树荫下,海水蒸发,我突然被拽了回来。 “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 我轻轻地抱了抱她。 像是从海底打捞些什么,我快要被诧异和激动的心情淹没了。     林子的故事 , 第一个冬春   我和阿齐是在大学认识的,她是社团的学姐。那时,外卖行业兴起,从过去各个餐饮店自行配送转变成外卖平台统一送餐的模式。学术界关于外卖行业的研究也开始了,几所高校的社会学系老师组织了一个调研小组,招募对此话题感兴趣的学生一起参与。 小组的第一次讨论是在一个冬天。北方的冬天 很冷 ,但天空清澈,我时常望着那样的天空出神,就像在闻一片巨大的薄荷,不需要猛吸,醒神的香味自动钻进鼻腔,成为身体的一部分。离开北方以后,每次看见搭在面条汤上的薄荷,我的心里都会萌生奇怪的怀念之情。我将之归结于自己不再年轻 , 或者说,长大了。 走过游客聚集的街区,我跟着导航寻找目的地 , 在一条小巷的尽头停下。 “ 石龙南街 38 号 ” ,就是这儿了。推开 虚掩的 门, 砖 墙上的木制牌匾 阳光斑驳 —— 益能劳动关系研究与咨询中心 。 一个 30 岁出头的 女人 站在桌子旁朝我打招呼。我望着陌生的她,咧出一抹笑容。脸又发烫了,我装作镇定,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双肩背包的肩带。 “ 你好,我是林子,来参加今天的讨论。 ” “ 哦 —— 林子你好,来这里签到...